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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粗糙,30年稿酬未涨是主因?

最近,青年翻译家孙仲旭英年早逝,抑郁症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话题;同时,翻译工作者的生存困境和由此造成的翻译人才短缺、作品良莠不齐的现状,也成为网络热议的焦点——翻译者靠稿费无法谋生,已成为所有人的共识。作为两种文化之间的“摆渡人”,很多翻译工作者因稿费低廉常常只能兼职,随着一批优秀翻译家相继去世,人们担心中国将迎来一个“粗糙翻译”时代。

译一本书,赶不上做一天同声传译

“这个文件夹里有我十几年来译的四百万字。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,这就是我的文学遗产,你经营得好,可以在老家盖座平房,娶个媳妇。”他说:“呃……干吗不能在广州?”我说:“在这儿不行。只够买个卫生间,媳妇没了。”这是孙仲旭2013年5月4日发表的一条微博。这样辛酸的“玩笑”,是翻译工作者对自我生存状态的调侃,也是无奈。但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,孙仲旭的翻译报酬,在业内已算较高的了。

记者查阅国家版权局1999年颁布的《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》,翻译作品每千字,译者可以拿到20-80元,“这个标准,30年未变。”江苏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、曾主持出版“海外中国研究丛书”的府建明说,这期间物价、工资都涨了好几倍,同样是翻译,同声传译一天的收入可以高达四五千甚至上万元,是很多年轻人眼中的香饽饽,笔译尤其是书籍翻译,却门庭冷落。

对很多译者来说,“翻译所带来的成就感”可能是干这个“吃力不讨好”活儿的最后支撑。南开大学副教授吴克峰,最近应出版社之邀,翻译了美国布朗大学教授顾得曼经典之作《民主的浪漫》,他对记者说,“这个作品是我学术研究的深化,有益于我的教学工作”,但面对出版社开出的60元/千字稿酬,他在电话里调侃说:“幸好我也算是个有钱人,我就认了吧!”

不愿当专职译者,除了经济方面的原因,府建明认为,它同时也是国内评价体系不认可翻译成果的结果。以出版28年的“海外中国研究丛书”为例,在学术成果评定时,几乎没有一所高校和科研单位会认可翻译作品。

赶工拿钱的译者,搅和了市场

专职译者数量萎缩,而对外文化交流却越来越频繁,翻译出版市场看似一片红火,那么谁来翻译?南京某出版社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徐姓编辑对记者说,“现在在校大学生成了翻译的主力军,稿酬低。”中国对外翻译出版有限公司专职译者萧潇,今年因翻译《人口峭壁》广受好评,她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介绍,现在很多译者,多靠“突击训练”,报个速成班,考个翻译证,去小翻译公司应聘“译者”。

记者在知乎网上辗转联系到王鑫(化名),她是南京某高校研二学生,曾在图书公司统筹下翻译多本外国文学译作。她对记者承认,“我先将内容整段整段复制到在线翻译软件上,然后再理通顺就好了。也曾想好好翻译,但公司催稿急,稿酬又低,也不署名,索性应付应付得了。”她告诉记者,曾有一本25万字的英文书,她和4个同伴半个月就赶出来了。急功近利的出版环境,使得曾经“高高在上”的文学翻译成为了像字幕组一样的纯技术行为。

萧潇痛心地说,“读老一辈翻译者的译本,集合了‘信达雅’,既忠于原著,又有特别的文风,总能让人惊赏于译者的词汇、承合与狡黠,而现在,很多译作粗制滥作,让人不忍卒读。”她认为这也加剧了翻译图书市场的恶性循环。

译著利润低,译者稿酬难提高

提高翻译者的收入,留住翻译界的优秀人才,已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。但面对译者的低收入,出版方也很无奈。上海浦睿图书公司总经理陈垦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翻译是整个出版链中的一环,译著利润会被市场左右,出版商必须保持利润才能安身立命。一本译著的出版,需要支付购买版权、印刷、发行等成本,而这类译著发行量又很低,如今图书利润越来越微薄,译者稿酬很难有上升空间。

对此,有关人士呼吁,从国家层面出发,政府应对一些优秀翻译作品予以资金和政策方面的倾斜。府建明介绍,当前,政府除对马恩列斯的著作翻译、商务印书馆“世界汉译名著”给予一定支持外,对其他译著的引进与翻译,没有任何政策。

对目前翻译作品良莠不齐的现状,府建明提议:“以学术翻译出版为例,如果国内现行的学术评价体系,能将学术译著评价分值等同于学术原创,在各类学术评奖中予以承认,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优秀人才留在翻译领域。”

记者 朱秀霞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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